风草望月有些唐突的伸出右手，像急欲拍按掉仪表板上某颗按钮挥动着，试图暂停住氅羬阳兆逐渐高亢激昂的语气：「阳兆，你稍微停一下，你后面的话我已经不太能理解了。我先简单整理一下你前面说的话，你顺便帮我听听看哪里有错这样好吗？」
从氅羬阳兆胸起伏的状况看来，它应该是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有点僵硬的举起左手比了个OK的手势。「呼…没问题，望月你说吧。」
「嗯，我由小说到大好了。」风草望月用右手比出个「四」。「你说这世界有四条名为CODE的基本轴线对吧？」
「对的。」
「那这四条轴线产生了单子对吧？」
「对的。」
「然后这些单子因为某些你跟我说不用知道太多的机制会在『经验粒子』和『理论粒子』分间转换对吧？」
「我没有说…算了，对的。」
我笑出声来，引得氅羬阳兆斜过头向我这瞪了一眼。「而这两种不同的粒子共同构成了『键结联繫液体』对吧？」
「对的。」
「其中『经验粒子』和『理论粒子』分别是形成『逻辑体』和『法则』的基本元件没错吧？」
「惹…严格来说，理论粒子是构成『法场』，提供法则一个作用空间的东西，不过望月你暂时这样理解也没有错。」
「行，然后逻辑体本身会顺应各种法则作出自旋运动对吧？」
「对的。」
「那各种法则影响力最大的是总法则对吧？」
「对的。」
「然后如果逻辑体够大够複杂，就有可能建构能透过自旋产生性质而和总法则发生共振的自旋生命体对吧？」
「惹…避免你误会，我稍微解释下好了。」氅羬阳兆又捏着自动铅笔的顶桿转起笔尖来。「逻辑体不论大小，都能建构能透过自旋和产生性质和总法则发生共振的自旋生命体，只是我们通常只在意能对自己物种产生明显影响效应的自旋生命体，而又通常能产生明显影响效应的都是在尺度和複杂度较我们大或相当的自旋生命体。」「耶？所以阳兆你的意思是就算是微小的自旋生命体都有可能和总法则发生共振而产生拟总法则吗？」
「是这样没错。」
「然后拟总法则会为了执行总法则的意旨而寄生或支配其他的自旋生命体？」
这次氅羬阳兆犹豫了一下，左手捂住羊嘴的前端，沉默了三秒钟，才缓缓回答道：「是的。」
它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起来，如同在某个深夜，从床头的自製收音机里，传来某片洋域上的某艘渔船所发出，因被暴风雨干扰而显得断断续续的「Mayday」信号。
「好…我了解了。」风草望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问下去：「那拟总法则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为了稳定CODE的存在吗？」
素白的绷带从氅羬阳兆的眼眶周围被撑拉开，舌骨肌群像活塞般来回伸缩了一次，是不知道如何回答吗？它抱起胸靠上椅背，什么都没说的只是用那一带渊沟盯着风草望月。